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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章 一起去死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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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征,”我拿起毛巾幫剛剛訓練完的赤司抹汗,“不抱?”怎麽看都是他平日會隨手抱上來的姿勢啊。

“不,”赤司微笑著說,“等我去洗一下再說。”

矣。我好氣又好笑,拍了一下他的頭,“想甚麽啊。”是因為我說過他出汗之後很臭?傻子。

赤司還是微笑著,沒說話。

“我沒說不臭,”我將毛巾蓋在他的頭上,伸手抱著他,“但不是不讓抱的理由吧。”

赤司伸手回抱著我,運動後還透著熱氣的身體緊貼了上來,“那就再也沒有不讓的理由了。”

等一下,“有預謀。”當我是笨蛋啊,雖然他是若無其事,但一聽就知道絕對是有考慮過甚麽的語氣。

“……我不會對咲說謊的。”他遲疑了一秒才回答。

我的額角爆起了青筋,“所以,你利用我的心理。”心痛他個屁,我推開他。

赤司卻用力抱著我不讓我退開,“不,咲說我們之間這不叫利用。”

“利用就是利用。”

“好吧,如果咲是這樣認為,”赤司輕拍我的背,“也沒關系,說是利用就利用吧。”

我額角的青筋爆得更多,“不要做錯事卻還是用大哥哥原諒任性妹妹的口氣!操,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帶跑我的思維,掩飾你的錯。”

“不,我沒覺得自己做錯,只是我不介意讓咲詮釋而已,你開心就好。”還揉我的頭。

“去死。”我翻了個白眼,繼續抹著他後頸的汗。幸好是集訓期間,我也換上了普通恤衫而不是穿校服襯衣,否則再讓赤司糟蹋幾次,襯衣沾了汗漬就會超麻煩。

到一旁整理今天的訓練資料時,經理寺澤颯太淚汪汪地望著我,我抽了一下嘴角,“有事可以直說。”

“高橋,”寺澤颯太咬著洛山籃球隊系列二手帕,“請顧及一下其他人的心情!大、大家,大家訓練已經很辛苦,請不要再折磨他們弱小的心靈了!太、太過分,太殘忍了!赤司同學就算了,我想不到連你都是這樣的人!”

“……”哈?我順著寺澤颯太指去的方向一看,看見一軍的大家滿臉蕭瑟地捶胸頓足,只有赤司一個人背對著所有人,淡定地繼續在跑步機上訓練。我沈默地拿過鉛筆,在筆記本寫下幾個名字,一扯,嘶啦一聲將這頁紙撕下,交給寺澤颯太。

“高橋,”寺澤颯太望著紙條,滿臉狐疑,“這是甚麽?”

“幾個很出名的男性向單機戀愛游戲,有需要就自己解決,不要跟我說。”我轉身繼續整理資料,排著下星期的訓練日程,“我已經考慮了你們的智商,加上我的個人喜好,我提議單機。戀愛游戲玩聯機反而會沒趣。”嘛,我們是比較過火,但是他們可不是我不讓赤司抱的理由。

我稍為揚起了嘴角。

一天晚上──

“……”我又做了蠢事。

晚上爬起來喝水的時候,朦朧中我將水瓶打翻,由於本人過懶,是躺在被鋪上喝水的關系,這一打翻,被子就全濕掉。我捂捂臉,結果還是要爬起來,打了個噴嚏,開了燈,將被子攤在地板揚開,再找出吹風機對著被子吹。

“呼───”吹風機在深夜中發出刺耳的發動聲,我一手吊著吹風機,滿臉憔悴。過了一陣子,我搬來書包托著吹風機,然後雙手托著頭趴在一旁,“呼───”

“哈嚏!”三月的晚間乍暖還寒,我拿過紙巾抹鼻子,不情願地套上外套。還得等好一陣子啊。

矣。

這種時候,似曾相識。

我拿過手機,扶著地板坐下,開機,翻開電話簿拉到那個名字:小白花系統。我按了下去,還真接得通。我伸長手,整個人趴在地上拿過遠方的手表,死活不挪一步。時針正指向三,他有這麽晚睡嗎。

“咲。”話筒中傳來他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。

我抽了一下嘴角,你睡覺為什麽不關機啊。“不,抱歉,你繼續睡吧。”

“不,”他似乎翻了一下身,“你說吧。是不是有甚麽事了?”

“阿征,”我將眼珠子瞥向一旁還在轟轟地運作著的吹風機,“我弄翻了水瓶,沒被子用啊,借你的腦子給我想辦法。”因為還在合宿中,我也只得一套被子,多的要去男生那邊拿,還得花好一陣功夫去找。待在男生社團中確實是一個白目的選擇,衣食住行都得再安排,好在我自己是經理,可以自己安排,不必麻煩別人。

“……”電話那邊的赤司聽到這個麻煩後,沈默下來。

“阿征,鄙視夠了,我是不會相信你沒做過蠢事。”有種你就說你從一出生起就沒試過睡覺流口水弄臟枕頭。

赤司低笑了聲,“是,抱歉。咲,過來吧,我在部室。”

“你沒跟他們一起睡?”

“今天因為還有些資料需要整理,晚了,再進去會吵到他們。”

“嗯。”我扶著地板站起,關燈,拿過鑰匙鎖好門便走出去,被風一吹又打了個噴嚏,“你的被子讓給我,你怎麽辦?”

“咲連一半都不肯留給我嗎?這樣的話,沒關系,三分之一亦可以。”

“……”矣。我停下腳步。

“咲?”

“阿征,想死嗎。”踹死你。

赤司再次笑起來,“那就一起去死吧。”

“你的臉皮愈來愈厚吧餵。”我再次邁開腳步慢慢向部室走去。赤司應對我的話是愈來愈順,超難逗到他背過身去了。

赤司語調輕松地說:“不及咲。”

“……你的嘴超毒。”我扶著走廊的柱子,低下頭剛要下階級時,一雙手抱著我的腰側,我擡頭瞪了赤司一眼,“我都說了我不是廢柴。”

“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,但還是這樣說,”赤司抱著我下了階級,“過分的是咲呢。”他牽著我的手慢慢走,“感冒了嗎?”

“不是,只是一時不舒服。”我收好手機。

他停下腳步,松開我的手背對著我蹲下,“我背你過去吧。我應該要將被子拿過來才對的,考慮不周,抱歉。”

我怔住。會說要背我的人,直這一刻之前都只有虹村修造一個,連這輩子的爸爸媽媽都沒有,他們在我能走路之後就沒再抱過我,剛剛在醫院醒來的時候,都是我自己單著腳跳上輪椅。我笑了笑,趴上去,伸手抱著赤司的脖子,“是我吵醒你,道歉的應該是我。抱歉。”

“不,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。”赤司的雙手繞過我的膝下抱起我,穩當地站起來,“但是咲躺著喝水的習慣,我認為要改改會比較好。”

“……你怎麽知道?”

赤司笑道:“可以想象得到。”

我伸手一巴掌糊上他的臉,“去死。”

“不行,咲如果去死的話我會將你拉回來的。”

“剛才不是說會一起死的嗎?”

“認真想了想,還是一起活著會比較好吧,咲不是這樣想嗎?我認為你會認同的。”

我將臉埋在他的肩上,失笑出聲,赤司也笑了起來。隨口聊著,赤司將我背到部室,小心地將我放下後,關上門,他整好床鋪後扶著我坐下、躺好,自己坐到我的旁邊躺下來,幫我們兩個人蓋好被子,他扶著我的頭枕在他的手臂上,側身抱著我,輕拍我的頭。

“睡吧。”

我望著赤司柔和的表情,伸出手扶在他的臉側,伸過頭去在他的臉頰吻了一下,“謝謝。”不是道謝,也不是道歉,我沒隨便用這種動作表示這些意思的習慣,但如果對象是赤司,我想這樣做。可以甚麽都不想而僅依著感覺的話,那我想這樣做。

──突然有純愛青春片亂入的感覺。

赤司笑著揉揉我的頭,將我抱緊,“我就收下了。”

我也笑了笑,“嗯。”也伸手抱著赤司的腰,合上眼睛。

感受著赤司的體溫,我有非常安心的感覺。我再蹭近他一點,赤司也動了動手臂讓我蹭好位置,順了一下我的頭發。

“咲,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──但安心和睡得著是沒有必然關系。

“咲。”過了一陣子,赤司叫了我一聲。

“……”我馬上睜開眼睛,對上赤司紅色的雙瞳。我醒了就很難再睡,赤司也一向淺眠,結果是我們兩個都沒能睡得著。

赤司輕輕推開我,坐了起來,拿過手提電腦,靠外的一只腳支起,另一只盤著,將電腦放在上面打開。他背靠著櫃子,向我招手,我披著被子蠕動著靠過去,他環著我的肩讓我靠在他的身上,另一只手在按電腦。我抱著枕頭、打著呵欠,看著螢幕。

你媽,為什麽半夜還要玩將棋。

我翻了個白眼,看赤司用電腦上的將棋程式和電腦對奕。矣。我望著赤司的下棋方法,發現這個程式頗聰明,不像之前那些都被赤司輕易爆掉。

“是全國將棋聯盟推出的程式。”

“你的表情。”言有未盡之處啊餵。

“我有稍為幫忙過呢。”

“是你讓電腦更聰明的欠揍意思嗎。”但為什麽我會覺得,無聊到要自己做程式給自己玩,超可憐?噗。

“不,我沒有別的意思,這只是陳述事實。”赤司勾起嘴角,又按下一個鍵,二十五分鐘就將程式爆掉。他嘆一口氣,“咲,你真的不學嗎?”他覺得無聊了。

我的嘴角微抽,“阿征,你這是從頭到尾都只是要找,不,養成一個有智商的女朋友……”我的嘴角大幅度地抽了一下,“……的意思嗎?去死。”只要有更聰明漂亮的女孩子出現,我馬上就會被丟掉吧餵。

赤司笑著側頭用下巴蹭了我的頭一下,“不是這樣的意思。我沒認為咲是笨蛋,但是實際上你還是有非常愚蠢的時候。所以,這不是關於智商的問題。”

“你可以閉嘴。”何等令人火大的回應。明明是非常好的答案,但經赤司的嘴巴演繹後,我憔悴地發現,被赤司認為是因為聰明而喜歡,說不定更能滿足人的虛榮心。

“咲是在擔心嗎?這是沒需要的,在咲放手之前我是不會放手的,你只要都交給我就可以了。”

幸好我不是他的女朋友,這種找到更有趣的人就會立即將你丟掉的感覺,切,這貨超──惡劣。我翻了個白眼,從被窩中伸出一只手按向電腦,赤司也由得我碰。我按了幾下,將程式轉為二人對戰模式。

“咲?”

我稍為仰起下巴斜眼望他,挑了挑眉,“我還沒自大到說自己聰明,但也沒愚蠢到看你下了無數次還不會。”

赤司揚起嘴角,“是嗎,非常期待。要讓子嗎?不,咲不會要。這樣吧,不讓子,你取先手,我攻你守,這樣比較符合我們的性格。”

“不同意你的分類,”我按著地板坐直身,“但可以。”我怎看都是攻。

──矣,突然想吐槽怎麽辦。

“你會喜歡的。”

“可以讓棋子升級這點我是很滿意,”我撇開臉捂著嘴打了個噴嚏,“但超奇怪吧?比國際象棋覆雜,又沒圍棋深。還有,這個奇怪的棋子形狀,老實說,我個人覺得超醜。特地做成這個形狀的原因,完全不可考吧餵。”我笑了出來,“但有種一看就知道是日本文化的感覺。”

“甚麽東西玩得好也是一門學問,我認為不是深和不深的問題。”赤司將我的手放回被窩中,“每個棋子都有它的特性,不是咲喜歡的戲碼嗎?想走哪一步告訴我就可以了,不要將手伸出來。我想,你是感冒了。”他拿起電腦,一只腳繞過我將我抱在身前,把電腦放在我的腿上,輕拍了一下我的臉。

“嗯。”我將被子拉高圍著脖子,亦蓋好赤司,“如何讓它們發揮最大的價值,是你這個變態喜歡的玩意。我沒很喜歡下棋,會玩國際象棋只是因為它們的樣子很漂亮。角行,右上角。”

“咲,將棋的記譜是有方法的,”赤司在電腦上按了一下,“不是這樣叫的呢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『這種事完全沒關系吧』,呢?”赤司笑著替我接了下一句,他也下了一步,“我認為學會每一種棋的記譜法是深入了解它們的途徑,嘛,咲喜歡這樣也沒關系,你不會的事,我會就可以了。”

“那只,步兵。不麻煩你,我會自己學啊操,你真是想將我養到變廢柴啊。”我向後靠在他溫熱的胸前。

“你不會的,因為不喜歡,無論是學記譜還是變成廢物。雖然說我完全不介意咲變成廢物……”他看了一眼我的眼神,“不,不要誤會,我沒別的意思,你在我之外都能夠獨立,我非常高興。這句是真心的,你無需要懷疑,就算是惹咲生氣我也沒有要對你說謊的打算。”赤司在電腦上又嗒的按了一下,“你喜歡國際象棋的理由,意外地適合你呢,會玩波子棋也是同樣理由吧。雖然在帝光時,沒人猜到是因為這個。”

“那邊,香車,前三。你是指我一根筋、單蠢、白目的意思嗎,我已經承擔了小白花這個稱號,你到底要我變成多討人厭的愚蠢鳥人女主角。”我翻了個白眼,我的理由當然適合我自己,理所當然。他們猜的是甚麽?”

“他們會有猜測,是因為這是需要智力的游戲。”赤司摸摸我的頭,“咲突然有點火大?不,我認為咲是……”他笑了笑,沒說下去,“我們適合就可以了。咲不願意改變的地方,我都可以遷就,我們之間是會適合的,放心。”

“嗯,火大。我沒要為他人目光而活,但也不是獨自生存,被幻想到這個地步是有我的責任,重點是我本人會不爽,所以我會去扭回來。”但我不想用十八禁戀愛游戲之王這種東西來扭啊操,“智力游戲,他們真的相信學業成績等於智商嗎。”

“嘛,”這個年級第一似乎毫無其他意思地道,“也不是全無根據吧。”

二貨再現。

我們這局棋最後的結果出乎我的意料,我們都將不死對方的王,只能數子計分定輸贏。我合計二十二分,赤司二十九,一方分數低於規定的二十四而另一方高於此,所以還是我輸了。

“咲是看著我的思路來下的吧,差一點是和局呢。”赤司笑道。

“不是差一點,是我輸。”實力就是實力,我很清楚我現在沒下贏赤司的實力,再下多少盤我都將不死他,能下到這個地步是占了熟悉赤司的便宜。已經逐漸坐直身的我伸手收拾電腦,“再睡一下吧,你明天還要訓練。”時間已經是四點多。

赤司沒阻止我收拾東西,他沒幹涉我表達敗者態度的意思,但在我越過他的腳俯身放好電腦後,他抱著我的腰將我拉回來,用被子將我們兩個人包好。

剛才在玩時不覺,現在卻是感到有點涼,我向赤司的身邊再靠近,他也緊抱著我,體溫傳到我的身上。我縮在他的身前,耳朵貼著他的胸口,聽到了他的心跳聲。赤司一下、一下地輕撫著我的頭和背,手指順過我後背的長發,放在我頭上的手撫過我的側臉時,也擦過我的耳廓。他低頭輕吻著我的頭頂,我稍稍收緊了抱在他腰間的手。

突然覺得,我的確是穿太少衣服。

四周也太過靜溢。

或者還太黑了。

好一會兒後,赤司掃開我臉上的亂發,頭再低下些許,吻上我的額頭。我頓了頓,也將頭蹭高,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。赤司用鼻尖蹭我,然後再次在我的額上吻了一下。我抿抿唇,也用鼻尖蹭他。

總覺得,我們近到足以發現兩個人的呼吸都稍為不正常。

我和赤司的目光對上,數秒後,他突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,我們依然對視著。

我……

他俯下身,將臉埋在我的頸間。我想說甚麽,但甚麽都沒能說出口。不對,不應該是這樣的,但是,我完全不討厭他這樣碰我。赤司將手掌托在我的頭下,驀地用舌尖碰了我的脖子一下,我整個人僵住,他將唇向上移,含著我的耳垂。

我的大腦空白了一瞬──

然後當然是回過神來啊操,我的頭又不是空心的!耳、耳垂有超多神經線,這貨在幹什麽!

“阿征……等、等一下……”我操你媽這是甚麽聲音啊啊啊啊!

我伸手想將緊緊壓在身上的他推開,卻是在手剛剛碰上他的背時,赤司將頭向下移回來,用力地吻住我的頸,我的手猛地攥緊他背上的衣服,反而是變成抱著他了,我的心臟跳到像是要跳出胸口,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重量都壓在身上的緣故,我的呼吸變得很困難。

不對。我剛才為什麽要回應他、回蹭他啊啊啊啊。

不對,我為什麽要將責任都攬上身,動手過界的人是他吧,平日我們都是這樣蹭來蹭去的啊。

不對啊,我為什麽要大半夜跑到男生的房?

因為是阿征所以沒關系啊。

不對啊餵,正因為是他才會變成這樣吧。

──所以到底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黃色片子!

“阿征……”我操你媽見鬼的聲線,“阿征!”

赤司擡起頭來望著我,他的目光封住了我的聲音。赤司不知道甚麽時候變得炙熱的手掌撫過我的臉,掃開我的額發,俯下身用力地吻我的額,我逐漸平靜下來。他吻了很久才稍稍擡起頭,順著我的輪廓往下再輕吻了一下我的鼻尖,他的手撫過我的耳廓,擡頭又和我對視了一陣,才再次低下頭,在我的嘴角印了一下。

我睜大了眼睛和他對望著,心跳像是要徹底停掉。

他不是說他沒和不是交往的人接吻的習慣嗎。

他對我,確定是這個方向嗎?

我和,阿征。

──我操你媽的你幹甚麽舔我!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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